很认真地望着他,“笛歌一死,我们两个也再没交集。”
“好一个再没交集。”他凄惨地笑了,伸手狠狠地捞住,往怀里带去,“你设计将她嫁给我,我可以不再追究,你让我疯疯癫癫寻妻这么些年,我也不会有一死责怪之意,可你怎能抹杀我们曾经的一切,你怎能,怎能这般狠心。”
他抱得我,仿佛骨头都被揉成水了。
那么狠,那么绝。
是什么让他这么失控。
几乎是倾其一切力气将我的脑袋压在胸处,让我气都喘不过来,仿佛下一刻,就会死在他的怀里。
远处传来一阵啪啪的踩水声,“少婿……”来人急促地拉着宫归艳,声音稳重又老实,“我说少婿,别动气,别打我家匕儿,她不懂事。”说完又胆怯地退了一小步,仍揪住袍子,补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,“做夫妻的哪个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。”
“床头吵架床尾和?”宫归艳嘴边传来轻笑,意味深长,“岳父大人,我不会打她,我怎么舍得动手。”
说完他就着我爹拉扯的力度,歪着头,一把抱住了我。
我怒得很。
想着爹爹这么没骨气的倒戈,向着外人。便抠肺得紧,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且伤痛的世道。
但看一眼冒雨跑了出来的爹爹。
我眼皮一热,只觉得辛酸。
当下心里百转千回,不带一点儿情面地推开了宫归艳。
雨细细滑滑,气氛一下冷了不少。
宫归艳淋着雨,眼神专注地望着我,收敛一切讨好的表情,笑容温宁,“你当真非得做得这么绝情。”
“裹死人的袍子,想必你不会要了吧。”言下之意,我也不会还了。这次就当最后一次,以后再也不见。我将笛歌的身子小心护好。爹爹像是想到了什么,忙把她接在怀内,战战兢兢地望了宫归艳一眼,不留痕迹地往我身后挪了几挪。
“老爷。”远处有一个奴婢手挡在头上,冒雨跑了过来,我和宫归艳齐齐望去,大抵是天太黑了她没能看清我,只朝宫归艳鞠了一躬,然后压低声音朝我爹说道:“您怎么又溜出来了,该回房了。”
宫归艳的眼里闪过一点光亮,那丝期盼在做最后的抵抗。
我一把止住她搀扶我爹的手,缓缓道:“我会把他接走。”
宫归艳面色一沉,就着一小瓢水,那星火点大的期盼啪地一下全灭了,垂死挣扎也无望。
奴婢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,以至脸上之后,一阵惊惶恐道:“……夫人,您怎么活……”
她一脸见鬼的表情。
……这丫头片子真没教养。
我嘴角弯弯,不予理会,朝宫归艳点头,“妹夫,我走了。”
“不准你这么叫我。该死,你竟唤我妹夫。”他拉住我,在雨中,眼中露出渴望和拒绝的意味。“我只问你一句,曾几何时,你可有爱过我?”
我冷冷地望着他不语,嘴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还真看不出,笛歌的这个相公到是挺痴情的,只是痴情得用错了地方。
“你说你没爱过我,那么可曾喜欢我。”他垂头,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。
“没有。”我不假思索。
宫归艳的手慢慢放开,雨水浇得他的手指很冷,此时这个男子抬起头,哪儿还有乞怜的模样,眸光隐隐浮出一抹悲凉之色。
“你会后悔的,你终究会后悔的。”
原来身为笛歌的姐姐,把他这一颗不正的心苗扼杀也是可以的。
可不知为何,听到这一句,我竟觉心里一颤,不打算再做停留,背对着他缓缓道:“我从走上这一条路就开始后悔了。我已失去了最宝贵的妹妹,最珍贵的良知,再没有什么能让我痛不欲生的了。”
“你若能让我再恨起来,我会感恩你一生。”我一顿,转身望着他缓缓笑了,“当然,用的是我自己的方式。”
那****。
无雷,却有****滂沱大雨。
※※
此章节名有误,其实应该是“第八章斩情”,也宝捂着脑瓜,含羞跑掉。
天下第一勾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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