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话,并未掺杂半分怒意,却字字都如刀般戳进陆云礼的心里。
圣上今日廷杖老师,原来是要敲山震虎。
亏得他以为,自己在谋一盘大局,却不知自己在无形中,早已走入了别人的棋局。櫆
几乎不用思考。
“七日。”
陆云礼脱口而出:
“若七日后,刑部再审不出蔡察贪墨案之原委,微臣愿自请辞官,代老师受过!”
萧靖禹没有说话,看着陆云礼的眸子缓缓蒙上浅浅的霾色,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。
殿内气氛紧张,殿外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问安:“儿臣给父皇请安!求父皇饶过老师!”
而后,几乎吓破胆的内监小跑进来,颤着嗓音回禀:“禀圣上,太子殿下跪在殿外求见,奴婢拦不住殿下,还请圣上示下。”櫆
殿内众人面色各异。
太子萧方霁的声音却未曾间断: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儿臣虽不再受教于恩师,可也断不会看着恩师含冤受罚......”
“好哇。”
萧靖禹眸中霾色缓缓褪去,逐渐透出坚冰般的凉意:
“就连朕的儿子,也要来逼迫朕!段临这个老师还真有些本事,教出的学生,个个都像他一样!目无君父!”
“圣上息怒。”谢弼适时站出,撩袍跪在陆云礼身边,“容臣进言。”
“说。”櫆
“圣上,有道是不念功劳念苦劳。段临教导太子多年,又曾在国子监教授三千学子,入仕多年,未曾做过出格之事,若非三番五次触怒天颜,本不必受此重刑。况且他年事已高,承受九杖已是极限,圣上纵是有气也尽可消了。”
谢弼说完,不忘看向身边的陆云礼:
“如今时疫渐消,赏罚未定。燕王不日又将出使丹巴七部,圣上国事繁多。既然陆大人信誓旦旦,何不就依他所言,七日后,再做定夺。”
谢太傅此时求情,众人只当他是为了太子,万不得已而为之。
哪知皇帝萧靖禹精睿的目光,自面前两人身上掠过,短暂的静默后,又看向了自己,问道:
“那你们呢?可也是这么想的?”
兵部尚书谢怀彬和户部尚书姚廷安,自然无所顾忌。櫆
有谢弼和陆云礼在前,也只回:“臣等附议。”
只有两位王尚书,附议地不情不愿。
原本栽赃蔡察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,现在经段临这么一闹,陆云礼若不把这京城搅个天翻地覆,怕是不肯善罢甘休!
可上首的天子,听罢众人附议后容色深邃,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:
“诸位爱卿都退下吧,今日晚朝作罢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纷纷告退。
待华盖殿人去殿空,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猛然响起。萧靖禹慌乱中拿起身上的香囊,嗅了许久才止住咳嗽。他又喝了口冷茶,压下喉头泛起的咸腥。櫆
对门口侍奉的内监道了声:
“摆驾,重华宫。”
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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